夜的深处,只有铁轨的碎响惊扰着这个初夏躁动的山岗和原野。我静静地躺在卧铺上,任凭深夜的凉浸透全身,我再也看不见车窗外那些流动的景致,不知道此刻车行驶到了哪里,只从一道光的缝隙里渐渐察觉黎明已经逼近了。
倦意的愉悦与兴奋的思绪才真正感觉到了累,我想再次闭上眼睛,可内心的思潮与激情象海上的浪涛,又一次次地撩动我的神经,让我很难再次进入安宁的睡眠状态。随即起身从旅行包里取出那一张《张家界、凤凰古城双卧五日精华游》的行程图,上午约七点四十八分抵达吉首火车站,早餐后乘车赴凤凰。沿途观湘西田园风光,约2小时后抵凤凰游览第四个香格里拉——凤凰古城。我想起了来之前,在网络上查阅的图景多么地美啊,如今,我已能亲自目睹她的芳韵,内心兴奋而激动着。我要用那款陈旧的相机将她的芳香一一粘贴,把它轻易地带回。
此刻,我知道,离湘西吉首越来越近了,可那个我曾热爱着的青湖,龙岩山上金山禅院那不同凡响的佛光已远离我在千里之外,它们象陈列在遥远的天边又象沉在早晨的霞光里,总之,它们已不再属于我的了。
我在湘西的腹地捏缀着黎明的早晨,窗外那些缓缓流动的致景被这个初夏的黎明点染着,枝柯上挂着的露珠晶莹透亮,些许新装的绿漾着春的心痛,木屋与瓦房与高大的建筑纵横交错,起起伏伏的山峦清晰了夜的眼睛,不经意,你还会感觉到你一直流动在它的怀里,永远也走不出它那双敏感的眸子,因此,在大山深处,某一个夜晚当男人将女人抱起的时候,整座便会有动感,当然那一种意境你会很渴望。
行驶的列车越来越慢了,天也渐渐大亮起来,再过二十分钟就到吉首火车站了。我急匆匆地赶到厢内洗涮台,一阵简单的梳洗后,收拾好铺上的行礼,很想拿出那个电动的刮胡刀,剃剃胡子,可发现电动刮刀电池漏电,起动不了,唉,真遗憾。一贯喜欢整洁的我,一时半会儿觉得很不习惯,谁爱讲讲,爱谁谁吧,反正也顾不了那么多。我想起了昨夜三更在幽暗的黑里,不知吃过谁给的鸡蛋和谁买的油糍粑粑,口水直往肚子里咽,我听到了肚子咕咕的声响,看来真的饿了。
此刻,厢内起床的旅客开始忙乱起来,我沿着厢内的空廊兀自走动,竟然渴望平素里散步的雅兴,可现在,却象个贼娃子一样,在空廊上徘徊着。我看见了一位穿衣女士红色乳罩,刹那间目光又极力躲闪,我想,她裸露的坚挺里一定藏着一把好乳。
我重新回到原先的卧铺上,想象了片刻,大约在七点十分左右,我们背着行囊下了车,走在这个陌生的吉首站台上,心情就会有另一番感触,眼睛亮了,心胸开始阔朗起来,昨夜的羞涩象别在轻昵的风里,浸润着丝丝凉意。张莹走在我的右边,我的同事却被我们别在身后,刚开始我们聊了些莫名的话语,一阵浅浅的嘻笑后,谁也没有再作声,也许心灵的堤坝正等待着洪潮的侵袭。后来,她别在了我的身后,我背过身去,目光刚好落在她的眼眸上,触碰的一瞬,她不禁一颤,微笑着向我稍稍点头示意,可嘴唇稍有些凸翘,那模样带有一股撒娇的味儿。我发觉她那娇白的脸上比昨夜更艳更美了,也许莹光的映照远比不过早晨风露浸染的那抹湿印。
在另一节车厢的出口我见到了团里的另一档子人,他们和团长在一起,也刚下车,正和我们会集,一同往站台的出口走去。
这个站台的出口人口密集,象一批批蚂蚁等候着归家的路,车站上那零落的店铺张牙舞爪,不远处的车流象水里的鱼儿缓慢地游着,偶尔的笛鸣噪醒我沉迷的思绪。是的,在这个吉首的晨间,我是变了,变得清澈,剔透,象是从佛的眼眸中跃出,我不再是那个皈依的少年。
不一会儿,一个手持示意牌的湘西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,牌上写着“桂林榕湖饭店旅客接待”的字样,导游张莹介绍说她就是带领我们游览观光湘西风景的
http://www.31myhome.com/导游小姐。这个湘西的阿妹披着乌黑的长发,娇嫩的脸上洋溢着湘西辣妹的火热,她那袅袅婷婷的小腰肢盈盈一握,让我想起了苗山上的俏月亮,那么甜美,撩拨着我一阵阵心湖的涟漪。
她带着我们走上一辆湘西旅游的中巴,我坐在左排的第二个位置上,刚坐下就被放在座位上的那两本《寻梦凤凰》旅行的相册深深地吸引,随即翻阅起来,那里面介绍了游览凤凰的胜景及湘西苗族的民情风土。读着读着,我竟沉迷在寻梦凤凰的意境里,那些图景多么地美哟,让我爱不释手。我小习翼翼地把它放进我的小包里,从此,我的所有关于凤凰的诗韵,插上了浪漫的翅膀。
团里必备了一些旅行时所需的矿泉水,各自可按需所取。当所有的人到齐后,我看见团长最后一个上车,他手里拿着一个鸡蛋,提着一瓶豆奶,哦,原来他去临近的摊位上买了早点,正准备充饥呢,呵呵。
而我却饱饮着湘西这美的秀色,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,可谁也辩不清谁在谁的梦里。车子开动,赶赴凤凰的路途,那个湘西的导游妹妹站在车位最前排,她的眼睛特别好看,拿着话筒向大家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,她说她的名字叫秦晓晓,是湘西张家界某旅游公司的职员。她还对湘西少数民族的习俗风情作了最好的诠译,她说着湘西阿妹与阿哥的故事,那个锈花鞋的恋情她讲得娓娓动听,她唱响了阿妹阿哥甜美的山歌,让车内洋溢着热烈而祥和的氛围。她温柔的声音多么地有磁性,让我丝毫感觉不出旅途的丁点儿倦意,反倒在内心深处涌现阵阵莫名的狂潮:踏上湘西的腹地,我遇见了你/湘西阿妹,小腰肢盈盈一握/恍惚在梦里,阿妹/你象苗山上的俏月亮/照亮了夜晚/“阿哥踩了妹的锈花鞋/对歌对上/阿妹就是哥今生的新娘”(《湘西阿妹》)
把最热烈的掌声献给湘西阿妹,吉首那些古朴宁纯的建筑渐渐地倾斜在我的眼帘里,又不断地在我的车窗前溜走,可阿妹精致的介绍让我的思念持续着,那些夏数不尽都市晃动的印,看不见阿妹背上的小背篓,我想起了宋祖英的《小背篓》,那大街上流动着的音乐可是它的和鸣?车过吉首,温婉一个梦/持续,心被思念流放/你眸子的温柔,数不尽都市晃动的印/夏由此古老,纯情的阿妹/背着宋祖英的《小背篓》/走在流动的大街上……(《车过吉首》)
车在继续行驶着,那些沿途的田园风光多么撩人,田梗上的绿跃动湘西的美,那些峰峦漾着连绵的波,四通八达的路迎着每一个旅行的宾客,我来了,凤凰,我的第四个香格里拉,你等着我,我要在你的怀里弹拨我的情和歌撩醉你映现的眸光。
文/康乔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