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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日记资料记载,去年的六月四日,盱眙中学2012届毕业生的毕业典礼在西操场召开。
前一天晚上,老师叫我通知大家明天都要穿校服,说要开毕业典礼了,我心里忽然有点难受。以为是高考前的间歇性焦虑或者不安什么的,告诉自己,马上高考了,别瞎想。那一阵的难受被自己强制性的掩过去了。现在想来,可能不是那样的。
班主任来班级通知到操场去。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的早读,然后就搬着凳子迅速赶向操场,有的还在读着书不肯耽误一点时间,去的时候手里还不忘带上一个小册子之类的东西留着背。日记里这样写的:早晨竟然起雾了,天气灰蒙蒙的,像大家说不清楚的心情。我仿佛做了一个梦,军训的那天晚上在这里唱歌,仿佛在夜里睡了一觉到天亮, 就是今天了。三年的点点滴滴,就像是一个梦。
听着王大章、许华先的发言,还有28班的数学老师(忘了名字了)圆乎乎天然呆的脸,还有亲爱的郭大侠帅气深沉的表情, 看着男厕所旁边的大垂柳,看着身边四班六班的人,心里很平静。其实真不想平静,想做一些疯狂的事来纪念一下。但是临近高考,就算不平静也要压制所有的欲望,所有杂七杂八的念想。张飞老师带大家唱歌,一首是真心英雄,还有一首是朋友(不知道记错没),那天的两首歌大家唱的特别带劲,比任何一次升国旗唱国歌都大声。身边确实有几个人眼泪流出来了,男生的表情也凝重起来。我没哭,心里舍不得又对毕业充满渴望。大家把毕业都想的太好了,被渲染的有点不切实际了,我当时也不知道,就以为高考过了之后生活会瞬间美好所有烦恼都会没有,老想着毕业之后穿好看的衣服去旅游睡到自然醒这类的事情,因为实在熬不下去了,实在不想晚睡早起上自习了。
大家各种情绪都有,大多数像我一样。我一直觉得毕业典礼应该在高考之后开,那时候大家的情绪才会完全放开,该撕书的撕书,该大哭的大哭,该狂笑的狂笑,该抱的抱……即便这样收敛情绪,在唱歌的时候心里着实觉得心酸、不舍、难过、伤感。
但毕业典礼也好似一段插曲,一个短暂的休憩,一结束,大家又哗一下搬着凳子健步如飞地冲回教室。把刚刚放下的多音字、英语错题、政史等又拿出来继续歇斯底里。好像刚刚的一切是石子拂过水面,打起了一阵漂,又沉到水的深处。
那时的课业已经没有那么繁重了。不用上课了,不用模拟考了,甚至老师也会鼓励我们不要看太多书了。但是心理的压力却是空前的大,不能想,一想到高考有十分惧怕紧张起来。老觉得没弄懂的数学题它会考,老觉得刚刚背的东西又怕背错了。我想其实除了紧张之外还有其他的,就像是准备了很久要去走一个独木桥,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害怕,有很多不确定,不确定之前的训练是否管用,不确定能不能走过去,不确定半途会不会摔下了,又特别想赶紧走了省的独木桥一直横在心头烦得慌,不确定走过去之后看见的是伊甸园还是地狱……总之,各种复杂奇妙的说不清的情绪纠缠着。
但是那几天,因为不用那么用功了,觉得该会的都会了该学的也学了,听天由命吧,而且家长老师都不再给压力,只有笨蛋才会在那几天威胁你几句。虽然是很紧张,但是确实放松了不少。书开始渐渐往家带。走路上大家都说说笑笑的,晚自习可以不上老师也不会骂你,吃饭的时候可以拖很长时间不用那么赶。我们五班的气氛很好,大家都笑笑呵呵的。下课照样打打闹闹,静锅依然耍宝,买烤肠的,结伴上厕所蹲坑的,传着写毕业留言的,各种毕业拍照的,大家似乎不那么紧张,因为要毕业了。我觉得幸好我没在理科实验班,不然本身就紧张的我被那个凝重安静、千钧一发的气氛一熏染,保不准会像一些人一样受刺激做出半夜从商贸走到国贸,或是看哪个老师不爽就打两耳光的事。
回到家时很愉快的。妈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专门照顾我,每天给我弄各种好吃的。爸爸也推掉所有的事,晚上早早回来专心负责接送小孩。有时候我不是很开心,妈妈就会说一些特别搞笑的事情逗我开心,所以常常是一个院子就听我们家傻笑,我和我妈一起笑。家里从来不提高考的字眼,也不说什么考的好考不好的事情,除了给我制造处一个良好的备考环境,其它一切照常。就像动物世界中常常看见的场景,每到孵卵的时候,雄性与雌性就专心致志什么都不干只孵卵。父母期望孵出的卵就是名牌大学,想法简单又美好。忽然轻松了许多,可以晚上剥着杏仁和爸妈说闲话了,可以墨迹墨迹看会报纸什么的,那几天,正正当当的可以放松放松。
六月五日的晚上,我做了一个噩梦。很恐怖很恐怖的梦,有变异人啊鬼啊魔啊什么的,第二天被吓到觉得魂丢了。我与爸爸妈妈说,他们也蛮担心我,压力很大。但一直安慰我,妈妈的心胸豁达,觉得没什么,可是我一上午都无精打采。中午收拾书真的可以彻底回家了,在班主任面前正大光明打电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,去政史老师办公室想看一下蚕宝宝才发现他们搬得也差不多了。大家说说笑笑,就这么说再见了。
中午回家,妈妈给我做了鸽子汤还有炸鸡翅,好像还有茄粑,吃的我心花怒放。我把她给我买的裙子又试了一下,穿了下丝袜,觉得颜色不好看,撅着嘴叫我妈去重买。觉得裙子好看极了,臭美不肯脱下了,想说忍一忍吧,三天之后就能穿了。妈妈端着饭后水果,又和我说笑打趣起来,我们设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,昨晚的噩梦都烟消云散了。
下午,和妈妈去二中看了考场,回来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去超市逛了逛,晚上在一起吃饭温馨又快乐。临睡前查一下第二天去考场要带的东西,美美的睡了一觉,没有做恶梦没有失眠。
六月七日,正式去考场参加高考。
PS: 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的盛宴。若有时光机,我愿意再读一年高三,曾经所谓的痛苦折磨现在却是那么让人留恋与珍惜。最美的时光莫过于有目标并为了目标追逐的过程,不要命的疯狂付出是我们所有怀念的真谛。除此之外,还有同桌情,师生情,同学情,兄弟情,恋人情,以及全家人凝结在一起的亲情。现在回忆起来那些有苦有甜的时间,甜蜜比苦涩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