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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您,我只会想起那几句词语;香非在蕊,香非在萼,骨中香彻。由此至终,我都不敢妄自用任何一个词来形容您,在我心中,您就只是您,在您面前,一切浮华的形容词,都黯然失色。
自牙牙学语的顽皮时代,到青青子衿的少儿时期,再到如今我年方24的灼灼年华,在我心中唯有您有一颗无比纯美的心。
4岁那年,我就与您生活在一起,同呼吸、共命运。是您,带我走近、再走进您身后那片广阔无限的土地,历经岁月蹉跎,我终于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顽童变成一名与乡村丝丝入扣的捣蛋仔。
起初,我极不情愿与您一起生活。自从妈妈去世之后,我与弟弟就被父亲送到您身边,继续着我的童年时光,不久后却失望地发觉,新环境是如此之差,一度极为明亮的理想在一片片贫穷的土地背后破灭,透过那些荒芜的土地,小小的我开始绝望地觉出人生之无奈,面前仿佛已是一片黑暗,而您,则是这片黑暗中悄悄射进的一线凌厉光芒。
入乡随俗,自此,我就是一名沉默无语的男孩版的灰姑娘。
想不到您会如此的心疼我。那是应该是95年的11月份吧,一个临近黄昏的周日下午,您喊住了正在追着一头大黄牛跑的我,您说我的手擦伤了,您要帮我包扎好。听到您熟悉而又冷漠嗓音那一刻,我是惊了又惊,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,因为在过往的岁月中,您一直是严厉的,淡淡的语气中有刻不容缓的凌厉,令我畏惧,令我折服。
您说好孩子家要勤劳,我就每天早早起床扫地、擦桌,您说好孩子家要文雅,我就把大量时间花在看书写字上,您说好孩子多做点农活,我就在许多个晨晨昏昏与您一起提着竹篮去田野里锄草、栽秧。我多像家中的那只小花猫,对您恐惧有加。可是,刚才您竟然说要帮我包扎这小小的伤口。
我再次迟疑地望向您,秋后金色的阳光中,您的眼中居然不同于以往,缓缓流淌出清泉一样清澈而柔和的目光。呆了一下,我还是怯怯地迈着步子,向您走去,如小花猫般安静地蹲下,然后,您徐徐地弯下腰,以一种极其柔和的力度,轻轻地帮我整理伤口,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,我依旧怕这只是个错觉。
往后的日子,您却依然如之前那般冷漠,对我严厉有加。我依旧是您面前那只噤若寒蝉的小花猫。
时光川流不息,转眼间,我在佛山打拼已10年有余,再从佛山辗转中山,从幼稚到懂事,再从懂事到明理,我一步步地离您远去,离开了您的日子,自由就如空气一样无处不在。但我却隐隐总觉生命中似乎有某处空缺,思来想去,不得其解。直到去年年底,我自中山回家与你相聚,在这短暂的相处、相惜的光阴中,我才真正明了。
又一次,我把自己的小手擦伤。
而你,又一次温情的关怀。
那一刻的我几乎要被感动淹没,却欲哭无泪。在您面前,我一向是个无比坚强的孩子,我怎能在此刻轻易落泪?再抬头,您的脸上依旧看不出阴晴,但,我已练就了一种目光通透的本事,在那一刻,我清清楚楚地知道,你的心中无比温暖,而我的心中,也同样洋溢着融融暖意。
光阴似箭,转瞬又是离别时。临行前,一向冰http://www.31mylove.com/冷如霜的您,一反常态,您拉着我的手说,辉仔,怎么这么快就走呢,在家里多住几天吧。您目光殷殷地望着我,用一种近似于商量的且卑微到不抱任何希望的口气,因为您知道,我这只曾经服帖于您怀中的鸟儿,羽翼已渐渐丰满,丰满到已足够具备自由飞翔的能力。而您只有放开怀抱,让我走,给我一片更广阔的蓝天让我去翱翔,这才是一种极致到完美的爱的方式。
还是要走,萧萧黄昏中,我拿起了我“沉重”的行礼,即使当时的我心中眷恋着依依不舍,但离别就像一个诺言,不得不以一种生硬而且不可抗拒的姿势兑现。余光中,从车里的倒后镜可以看到您颤颤巍巍的身影逐渐变小,再变小,却一直在门外静静杵着,如柱,如钟,如石。您一直举着手臂,向我挥手。
可我们,最终还是彼此消失在淡远的时空里。如今,置身他乡,多想再度如小时一样,怀着崇敬之心、唯情之意,叫您一声“爷爷”,多想,再度依偎在您温情的怀抱里和您说:“爷爷,我爱您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