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洁!”一个声音叫住了正独行于操场的洁。
又是乐。他依旧微笑着。
“一个人吗?”走进洁时,乐问了一句。
“我喜欢孤独。”说这句话时,洁的心紧收着,她又欺骗了自己。尽管她知道今晚又会失眠,但她还是不愿坦白。矛盾,痛苦的矛盾。
“你应该是一个开朗的女孩,怎么如此多愁善感?”
一段冰冷的对答终以长久的沉默拉出尾声。
同行一路,洁有种欲哭的冲动,但她控住了。毕竟,伤心的眼泪只为悦己者流,她曾说过的。
一路无语。人近咫尺,心却天涯。
(十二)
学校举行第二次考试。洁坦然度过。
“我的物理满分!”乐一接到写有满分的试卷,兴奋的几近疯狂,前后,左右,几乎整个班都受到了他的牵动。教室里一片啧啧声。
太放肆了!作为班长,竟如此忘形!洁看不过。于是,提笔做了一诗,递于乐。乐展开,木然。只见纸条上写道:“乐一时之幸,疯一世之庸。”
乐望望洁,喜色全无,心隐痛。
“你为何那样写?”一下课,乐便找洁质问。
“对看不惯的事,人人有言论的权利。”面对乐的充满生气色彩的脸,洁毫不怜惜,不作让步。
“是,但是……你不明白。”
“或许吧!我只知道不会委屈自己的感情。”
“不管你如何想,总之,我是别无它意的。人高兴总会有点失态的。”
洁没有看乐,她一不愿再听他的任何一句解释。
最终,乐无趣而归。
(十三)
分数下来了,洁不痛。尽管她知道乐仍是第一。窗外呼呼有风吹过,洁的心却不再起波。只见她平静的提起笔,在纸上写下两个字:忘却。或许,这才是她最好的选择。
以后的日子,洁潜心学习,尽量不给自己遐想的空间。
本以为心中已没有他,但,新发生的一件事彻底否定了他的想法。
班级举行演讲赛。洁和乐都参加了。正当洁为自己刚刚演完的节目沾沾自喜时,她看见令她震撼的一幕:乐和班内一个相当动人的女孩一同走上讲台。用英语流利的进行了一次深情对答。当听到乐说:“Ihavebeeninlovewithyouforaverylongtime”时,洁几乎晕倒了,尽管她心知肚明,这只是表演。
这件事深深刺伤了洁。同时,这也证明洁的心中还有乐。洁再一次长久不消的心痛,心痛。
“看来,所有的相通和相知都是虚伪的。最感人的感情往往都长满了吃人的刺。”洁在日记中这样写道。她不敢相信,曾经那个熟悉的眼神,曾经那张虔诚的脸,曾经那颗火热的心,难道都是虚伪的代名词吗?
望望天,正有一颗流星划过,就像一颗将坠的心……
今夜又无眠,却多了清泪相伴。
夜半爬起,写下了对伤心的记忆:
漫漫夜,寂如长暗,冷却人心最。
孤独梦,幻若南柯,醒见断肠泪。
望不断,白雾茫茫,何处生紫烟?
拨弦琴,醉不成欢,随风摇欲坠。
泪湿纸笔,洁默然。
(十四)
怀着一颗累的生痛的心,洁整日以泪洗面。她也曾试图将自己陷入学习的深渊,永不回返。忘记尘世的纷屑,学做坦然。但,事实便是事实,人只有面对的权利,逃避不是能力。况且自强的女孩总善于解决问题,绝对不会轻言放弃。
纵有简爱的坚强,伤心还是有泪。洁再也无法忍受心痛的折磨,她想到了离开。离开并非逃避,走的只是躯体,留下的才是心。洁希望一切恢复平静,洁向往一片不曾独立拥有过的天空。下定了决定,就不愿回头。洁毅然坚定了自己的选择。
与班主任说明心意,尽管有不舍之隐,但宽怀的老师还是尊重了她的意志。终于可以走了,洁心又涩又喜。
洁走了,转到邻近的一所学校。走前,她留给乐一封信。一封用滴滴鲜血浸红的信,一封弥漫清泪气息的信。乐打开信,洁这样写道:
乐:
我走了,带着许多不情愿和对你的思念。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关心,我会永远记住你我共度的每一个月明之夕。对于以往的任性,我表示道歉。同时希望你永远快乐,永远优秀。
洁。
简短的一段话,乐却读了足足十分钟。折好信,乐抬起头,满脸泪痕。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啊!
今夜,乐无眠。只听到满耳是洁的笑声,洁的呼唤。五时钟声响起,乐望望窗外,明月犹在,心却寒。
起床后乐来到了明天。
(十五)
银星点点,乐再无心观看。披上大衣,乐奔向车站。
走进这所有洁的倩影的学校时,乐的心波浪涛天。想到要见到那个让自己失眠的女孩,乐心有点甜。
“乐……”路灯下闪现一个熟悉的身影,是洁。
“洁!是你吗?”乐简直怀疑自己因睡眠不足导致乐神经错乱。但,继而便知,一切俱真,有洁的美丽笑容作证,有洁飘然的秀发作证,激动,几经冲动的激动,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给你送一件东西,你忘带了。”
“噢,什么东西?”
“一颗心,一颗载满我无数矛盾和悔恨的心。”
洁无言了,静静的站着,但,原本平静的心却泛起了连连波圈,泪水冲出洪门,唱出幸福的呼唤。
路灯下,一对少男少女并行走着。没有太多的密语,也没有太多的浪漫,但,两颗纯洁无暇的心却进若线穿,胜若密语。
长久隐于心底的困惑和谜团,都与今日明鉴。乐非无情,却是不敢侵犯,一株纯洁的青莲。洁满心悔恨,只因误解了一片赤诚的心田。歌和泪竟是如此迷恋,天也难断!
“或许相识是个错,但甜蜜没错过。就让一切随云烟消失远去吧,只消心中有明月,足矣!”
洁在临辞的时候,坦然的说出一句话,此时,她心已不再疼痛,却是泛滥的甜。
乐走了,洁留下。
送乐归回的路上,洁心释然。她深深的吸乐一口气,甩了甩被晨雾打湿的秀发,冲自己甜甜的微笑了一下,但是,这次再不是古作优雅,却是幸福的升华。
一颗受伤的心慢慢地修复,修复……
(十六)
拼命的奋战,无悔的付出后,洁成功了。她终于又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最闪亮——全县第一。
乐为洁高兴,默默的祝福着,尽管他是全县第二。
(十七)
又是一个明月之夜,洁望着天空,默念着什么。微风吹过,乐笑了,他好像听到了什么。
夏雨经不起心潮的波动,却送来了春的芳香……
(十八)
洁挥了挥手,告别了漫漫细雨,迎接晴朗的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