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悄悄地冬天来了,在这个不像冬天的冬天里,回忆起了童年乡下的冬天。
乡下的冬天是单调的。远山青嘘嘘的直挺着耸立在天边,偶尔从它头顶上飘过的云火急火燎的。原野一片枯黄,白草洼,黄草坡此时到名副其实。田地里庄稼的茬子一条条,一片片,像起了毛的趟子绒。 村子周围的树寂寞地立着,光秃秃的树枝干巴巴的,随风摇晃着,“呜,呜,呜”地诉说着冬的寂寥。暗黄色的小路静悄悄的弯曲着伸向远方,走不尽的荒凉。就连冬阳都被染成了枯黄色,淡淡地斜射着大地。
乡下的冬天是纯净的。一场大雪过后,耀眼的白色铺满了田野、山岗、院落、街道。空气清新得带着甜味,阳光明净得透着灵气,天空湛蓝得幽远深邃。世界是干净的,透明的,清爽充盈着人们的生活。
乡下的冬天是快乐的。没有了农活,男人串串门子,走走亲戚,打打牌,喝喝酒。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或聊聊生活,或天南海北的侃一通。聊到开心处,笑声轰然响起,低的如风吹树叶,高的似浪涌沙滩,冲出窗子,飘过院子,传道大街上。女人把屋子烧得暖暖的,坐在热炕上,穿针引线,或缝衣补被或纳鞋绣花。还有的几个妇女坐在一起边唠家常边做针线,嘴里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,幸福的小曲。最快乐的还是孩子们,放学后,吃得饱饱的,穿得暖暖的。来到山坡上滑雪,十几、二十几个小伙伴,蹲下来,有的抱着前一个的腰,有的拽着前一个的后衣襟,领头的一声“火车开动了。”大家一起喊着从坡顶滑下来,呼——呼——速度越来越快,大有火车开过势不可挡的样子。来到河冰上打陀螺,轻轻挥洒一下手中的鞭子,陀螺滴溜溜地转起来,脚也随着陀螺滑动,身子就轻盈地移动起来,时而伸展双腿,时而挥舞双臂,那潇洒的动作活脱脱的一个个冰上舞者。来到场院里捉迷藏,躲到矮墙后,猫在房框里,钻进秸秆垛中,屏住呼吸,趁寻找的人不注意跑回“城里”大呼“我到家了!我到家了!”就这样,每天此起彼落的欢笑声在村子的上空一直回荡到月上中天,回荡到大人百八十遍的呼唤声后……
乡下的冬天是甜蜜的。农闲季节,老人们有了足够的时间为儿女们操办终身大事,于是今天张家娶媳妇,明天李家聘闺女。喜庆的鞭炮响起来,快乐的酒宴摆起来,欢快的歌曲唱起来,幸福的舞蹈跳起来。空气中弥漫着酒菜的香味,阳光里闪动着吉祥的红晕。再看那一对对新人,在亲人们的祝福声中走进婚姻的殿堂,开启了甜蜜的幸福之旅。那甜蜜,那幸福,那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,无以言表。
乡下的冬天就是这个样……
窗外寒月独照,北风瑟瑟,这样的冬夜里,坐在电脑旁,敲击着键盘,随着跳动的文字,那走远的岁月,又慢慢重临心头。